如何读懂马的身体语言

由于人类过于依赖语言交流，于是当人想了解马的心理状态是什么时，很自然去关注它发出的声音信号。但就像很多其他的动物一样，马匹交流更多是通过姿态、举止动作和表情来表达，而不仅仅是声音，它的姿态、表情、动作的微妙变化，都是了解它内心活动的重要线索。
当你给马带去食物而它正在嘶叫，这时正是一个去了解它想要“说”什么的大好机会。一对背着的耳朵和正抬起的后蹄所表达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
但并非所有马匹的沟通信号都这么清晰。你知道它夹紧尾巴意味着什么吗？而马驹将牙齿搓得咔哒响又想说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你能发现它的恐惧不安在爆发前的微妙信号吗？
由于人类过于依赖语言交流，于是当人想了解马在说什么时，很自然去关注马匹发出的声音信号。但就像很多其他的动物一样，马匹交流更多是通过姿态、举止动作和表情来表达，而不仅仅是声音。
好的调马师和教练都牺牲了大量的时间才练就了阅读并回应马匹身体语言的能力。在外人看来，就像这些专家会“读心术”似的，但事实是无论是否正在骑马，他们都专注于发现并回应马匹最细微的身体语言信号。
这并不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能力，任何愿意在马身上花时间的人都能学习并了解到马匹独特的非语言的交流形式。虽然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但更好地理解马的语言将提高你的骑术，你会更清楚地了解这匹马，计划训练它并作相应地调整。以下就是你需要了解的。
马的耳朵在“说”什么
教给初学者的第一课之一，就是当马的耳朵向前时表示它很警觉，它正注意着前方的事物并对此感兴趣，而如果耳朵背向后方几乎紧挨着脖子，则表示它很生气，可能随时准备咬或踢。但耳朵远远不止这些话要“说”。
转向两边。这时马匹可能是睡着或放松状态，不会很快适应它周围的突发事件。如果你拍拍它促使其起身或前进，它很可能会由于惊吓而跳起、跑开或乱撞。所以你要做的应当是先呼唤它的名字或发出些声音，直到它回过头或用其他方式表示它开始注意你之后再靠近。
转向后面。如果马的耳朵向后转着但不是背着，一般表示它正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它可能会决定是否跑开或转身查看声音的来源。此时如果它的尾巴正嗖嗖地甩动或有其他身体紧张的信号，那么接下来它很可能就会背着耳朵了。
快速转动。耳朵忽然前后快速转动是一个表明马很焦虑或提高警觉的状态信号。它可能试图找到某些使它害怕的声音或气味的来源，太多的刺激会令它感到不知所措。
马的脑袋在“说”什么
马匹脑袋的位置和动态很容易看到，可以透露出很多它的心情及想法。
低头。低垂着头是放松和感觉不错的信号，通常此时马的耳朵会转向两边。如果马站在马厩或牧场中低着头不动，那么它很可能在休息或睡着了。叫它的名字并缓缓接近，这样才不会吓着它。
抬头。马正注意远处的某些东西，它可能正考虑是否该逃离、视察或干脆忽略。而你作为它的主人，该明白它现在并未注意你，还很可能逃开或窜出去。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你必须重新获取它的注意力。
如果马匹在骑乘时总是抬头，很可能是由于疼痛，尤其此时它还凹着背、背着耳朵并绞着尾巴的话，就会更加确定。仔细检查你的马具是否有突出物或其他可能使它感到不适的地方，调整鞍具至适合、舒适。如果这种情况仍然存在，请联系兽医检查马匹的背部是否有疼痛的症状。
摆头。如果马微微地低着头，两边不断摇晃脖子，是一种表现挑衅的好斗行为，一般常见于公马在打架或在纠缠不太合作的母马。如果你看到马正在摆头，这很可能是一个红色警报。你要弄清它为何挑衅，并有效地缓解这种情况。这还意味着你可能需要重新获取它的注意力，或将它带离场地，或只是离它远点。
马的前肢在“说”什么
我们一直被提醒尽早观察马匹后肢的动作，因为它可能会后踢。但前肢动作也是马匹交流的一部分。
八字站立。马在受惊时，两前肢会向两边张开，并且身体会微微后倾，这表示可能下一秒它就会逃跑或窜出去。
但例如营养不良或神经性损伤等健康问题或疾病，也可能导致马匹前肢呈八字站立。如果马总是张开前腿站立，不愿甚至无法动弹，你就需要尽快请兽医前来诊视了。
刨地。马前肢刨地的弧线运动，很可能将松软的地面刨出一道沟，这其中有很多原因。被拴着的马若是无聊或不耐烦地刨地，它实际是在说：“我已经站得很累了，真想要活动一下”。精神紧张的马在运马车里或在进食时间也可能会刨地，但是当它不再感到焦虑不安时便会停止这种行为。
刨地的行为在极少数情况下意味着愤怒，你需要留心这些信号：某些情况下，它刨地的动作更用力，并背着耳朵，一匹未拴住的马往往在进攻之前会这样做。如果看到这样的动作，远离它并确定你不处于它和某个它想攻击的对象之间。如果一匹拴着或牵着的马用力地、生气地刨着地，它可能正准备咬人或攻击。这种情况下，你要先将其他马匹带走，大声用“NO”来制止它，然后通过（将它带离场地）或训练它，以重新获取它的注意力。
跺脚。不同于刨地，跺脚显得更短促有力，这表示马很厌烦。通常情况下都是一些小东西引起的，比如说一只它想赶走的苍蝇。跺脚也常常表示马对你正在做的事很不满，如果不解决的话，它可能会发出更强烈的信号。
前踢。前踢是指马用前肢有力地向前踢击的攻击或自卫性的动作。如果够幸运躲开了的话，你可能只会受轻伤，但这其实是一个足以令你骨折的危险动作。如果马起扬并踢中人的头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幸运的是，马很少会无预警地前踢。这就是为什么要重视那些信号，如跺脚或刨地、眼睛瞪大、仰着头、背着耳朵等，这样你才能改变马的注意力或准备好对应恶化的情况。
马的后腿在“说”什么
在马感到紧张或沮丧时，它的后腿就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危险区域。
稍息。当马抬起它的后腿，蹄尖挨着地面休息，并且臀部微微下沉。当此时马的头低下、耳朵也垂向两边，这就表示马正在放松休息。你可以看到它偶尔会调整重心，换另一只后腿抬起休息。但是如果马稍息时很快就换腿，它可能正感到不舒适甚至疼痛，这时就要请兽医来了。
马也可能在发怒和自卫时抬起后腿准备后踢。这种情况下，通常它会抬起头转过耳朵，越过肩膀朝后看以便留意是否有威胁。你能做的最好就是避开它的后方，令它往前走，避开任何可能烦扰它的事物。
抬起。马抬起后腿是一个生气的信号。而其原因可能是像马蝇一样的小东西，也可能是身后让它感到心烦甚至威胁的人或马。
在多数马抬起后腿并有攻击性的情况下，很多警告的信号是类似的：它会抬起头，背着耳朵，甚至回过头来警告。你必须带马远离那些可能烦扰它的事物并训练它，以重新获取它的注意力。
马的嘴唇在“说”什么
马除了嘶鸣，仅通过鼻子和嘴唇就能告诉我们很多它们心里的“小秘密”：
垂下或放松的嘴唇。一匹安静站着、下嘴唇垂着的马很可能正在放松休息。如果你要接近它，要先尽量小心地呼唤它的名字以免使其受惊。当它清醒并开始走动时，嘴唇便会恢复自然。但若马在警觉状态下嘴唇仍是松弛的，那么它可能罹患神经性损伤之类的问题，需要请兽医来诊治。
咀嚼。看到马并未在进食却不停咀嚼的样子似乎有些滑稽，但如果它正在训练中，那么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说明马很放松并且在思考，也就表示着它正在学习。
搓牙。一匹小马驹会时常仰着脖子，伸着脑袋，撅起嘴唇并将牙齿搓得咔哒响。这看起来确实很好笑，对于它来说却是一个重要的行为。这是小马驹在告诉其他的马说：“嘿，我还是一个小宝宝呐！请不要伤害我！”你会发现刚断奶的小马驹和某些特别温顺的一两岁小马喜欢这样做，通常等它们到2 至3 岁时就会停止这个行为了。
张大鼻孔。马在训练中会张大鼻孔以呼吸到更多的空气，这种情形有时会持续到训练结束后的一段时间。而在某些令它感到惊吓或紧张的时候，它可能会张大并抖动鼻孔，如果你不留意的话，这个不太明显的信号可能会发展出更严重的后果。
翘起上唇。马翘起上唇的行为看起来也很滑稽，许多人认为这是马在“笑”。实际上这个行为的学名叫做“裂唇嗅反应”，它的作用非常重要：当马闻到一些它不确定的气味时，便会抬起头，翘起上唇吸气，然后呼气。这个行为能够将空气中的气味粒子推送至马鼻腔中一个特殊的结构“犁鼻器”，犁鼻器是在鼻腔前面的一对盲囊，开口于口腔顶壁的一种化学感受器，它能够使马更好地检测到空气中的化学物质，特别是那些正处在发情期的马匹所发出的费洛蒙。
裂唇嗅反应常见于公马寻找此处是否有发情的母马，也用于探察其他种类动物留下的气味。但实际上如果闻到一些不寻常的气味时，所有的马都会这样做以便获取更多的信息。
张大嘴巴可见牙齿。这种姿态根据马匹所处环境的不同，可以预示不同的情况。如果马同时别着耳朵并能看到它的眼白，就表示它很生气，可能下一秒就会攻击你或其他马，请立刻远离它以免被咬伤。如果骑乘时看到马张大嘴巴，可能它正感到疼痛，请立即检查水勒和口衔是否合适，并且安排牙科检查以确保马的牙齿没有会伤到它的尖利磨损处。最后一种情况，如果马站着不动停止进食，同时伸长脖子张大嘴，那么它很可能被噎住了，有阻塞物哽住了它的食道。这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你必须立即清掉它尚未吃完的食物并马上打电话叫兽医过来。
紧紧收缩或撅起嘴唇。这是个微妙且容易错过的信号，紧张的嘴唇告诉你马正感到焦虑、紧张和恐慌。当发现马的嘴唇紧绷，你可以带它离开令它紧张的地方，或尝试帮它缓解压力和恐惧，这样马就不会用更明显的信号（如乱咬或跑开）来请你注意它了
马的眼睛在“说”什么
马眼睛的动作会告诉你的不仅是它在想什么，还有它正在关注什么。
紧张。类似嘴唇的紧张，眼睛周围肌肉的收缩就是紧张、恐惧或不适的早期征兆。你可能会观察到它皱起的上眼皮或紧绷的眼角，如果及时观察到了这些细微的线索并及时应对，就能避免更大的问题。
飞快地扫视。当马的眼睛不停向两边扫视，它可能非常恐惧以至于想逃掉。飞快地扫视通常是马逃跑或冲出去之前的信号，如果马此时被束缚着，则可能会乱咬乱踢以试图逃跑。想办法使马冷静下来，或带它离开这个令它害怕的环境以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露出眼白。为了正确解释这个现象，你需要了解你的马才知道什么情况下露出眼白是正常的。有些马的巩膜（眼球外围不透明的白色部分）总是可见的，特别是阿帕卢萨马和脸部白色居多的花斑马。而有些马在受到轻微惊吓和恐慌时也会暴露出巩膜。
然而通常情况下，如果你看到马的眼白露出来，就表明它感到非常不安。假如这时它的耳朵也背着，就意味着它很生气。如果马还会发抖或喷着鼻息，则表示它吓坏了。无论哪种情况，你都要立即安抚它或分散它的注意力，以防止马逃窜或采取自卫行为。
马的尾巴在“说”什么
马尾巴不仅仅有类似苍蝇拍的功能，更是一种丰富的交流方式。
抬起或摇摆。尾巴抬至后背以上的高度是马匹兴奋的表现。这种行为常见于阿拉伯马，但其实当任何一匹马感到特别兴奋，或仅仅只是有点激动时也都会这样做。一匹非常兴奋地摇着尾巴的马的注意力可不在你这里，它将会很容易受惊、拱背或逃窜。你必须重新取得它的关注，使它回到工作状态中来。
夹紧。一匹紧张不安的马会夹紧尾巴，紧绷臀部。这时应该使它安心下来并恢复信心。如果马在骑乘时夹紧尾巴，它可能正感到不适甚至疼痛，你需要重新检查以确保鞍具合适。如果马匹无明显原因地一直夹着尾巴，那么请尽快联系兽医前来诊视。
快速甩动。马尾巴缓慢地轻扫通常是在驱赶蚊蝇。但如果在两侧或上下快速来回抽扫，则是不舒服或生气的表现。这通常是一个马在踢咬前的明显警告信号，此时要立即警觉起来。
如果马在被骑乘时经常如此挥动尾巴发出声音，请检查你的鞍具是否完全合适，有无锐利或突出的边缘会伤害它。如果马一直这么做，请联系兽医检查疼痛的原因。
马的身体在“说”什么
有时你需要“全局观察”才能够全面了解马现在的情况。
紧张。当马的肌肉和动作都很僵硬时，它可能感到疼痛、紧张或压力。如果它是因为感到害怕而全身紧张，你必须在它脱缰逃窜或拱背跃起前安抚它，使它安静下来。这其实不难做到，但如果马并非因害怕而紧张，你则需要检查它是否有背痛、四肢疼痛或牙痛等问题。
发抖。发抖通常是恐惧的信号。极度紧张的马在接触到新事物时经常浑身颤抖，而我常在某些曾受过虐待而获救的马身上见到，它们的特点是都非常害怕被人操控。曾经有一匹母马，每当有人靠近时，它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而当人第一次试着抬起它的后蹄时，它甚至抖得站都站不稳，差点摔倒。
恐惧不安的马会颤抖，很可能还会逃跑或采取自卫性攻击。如果看到了这样的马，请暂时停止工作，给它一些时间使其冷静下来。当马稍微放松后，再次尝试让它缓缓地接触刚刚吓着它的事物。此时你必须安静并耐心地陪伴着它，它将会感觉到你的态度。调教一匹如此恐惧不安的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你也可以选择请一位有丰富经验的教练来帮它解决这些问题。
摇摆后臀。当马向两侧摇摆后臀的时候，它可能包含两种不同的含义。通常这种情况是马在警告说它要踢击了，这时它的耳朵很可能会向后背着、尾巴绞着、身体紧绷，你要做的就是带它远离那些令它不安的事物，可以通过运动使它转移注意力。
此行为还有另一种含义：经常看到一匹正在发情的母马正轻轻地两侧摇摆后臀，它会抬高尾巴转向一边，还可能会排一点尿，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想试图吸引附近公马的注意。
触碰你。如果一匹马靠近并用嘴唇触碰你，它可能会叼或咬你，或者只是好奇地想试探你。还有一种可能是它有些紧张，需要一些你的安抚。你需要基于对这匹马的了解而辨别具体是哪种情况。
有次我接触到一匹精神高度紧张的小母马，一两天后它开始慢慢信任我了，当它被什么东西吓着时，便会伸过头来用嘴唇轻柔地触碰我。这是给我的一个信号，我会慢下来并安抚它，逐渐让它习惯新事物。但如果不够了解它，我可能会认为它太爱出风头了并大声呵斥以免它咬人——这反而会使它更紧张，并有可能导致它更加惧怕那些新事物。
结语：学习马的身体语言需要大量时间。当马匹运动时，不管是它在配合你还是其他的人或动物，都要注意观察一下它的姿态和表情是如何改变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开始更加了解它将感到生气或害怕的微妙迹象，并开始更积极地与马“对话”，回应它的信号，使它更专注于当前的工作。有一天，你会发现人人都羡慕的“读心术大师”就是你自己。

文/Jennifer Williams, PhD
编译/ 张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