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诗与剑--对盛唐诗人战争观的反思

诗与剑--对盛唐诗人战争观的反思 前年的此时，我还正坐在高三的语文课堂中听老师眉飞色舞地讲李、杜如何如何，王、孟如何如何，岑、高如何如何。当时的我也许很受感染，所以时常为“大鹏飞兮振八裔”的豪壮而振奋；为“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的凄凉而伤感；时常向往“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纯净；幻想“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安宁。虽然后来学了工科，但这许多都不曾忘记。不过最近偶尔翻了一下史书，我发觉有些东西确实是应该忘记的。 以前看电视剧《唐明皇》的时候，认为这个皇帝很不错。可能当时很小，还不懂得怎样分析。到了现在，虽然我依然认为唐明皇是一个不错的皇帝，但我已经可以依稀看到经济发达，人文蔚然背后那白骨遍野的战场，听见颂歌中夹杂的鬼哭。这些在盛世的大背景下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对于每一个战士，却是异常沉重的：远离故土，或身死异乡，或白头归来，而在身后，有多少人望眼欲穿，有多少梦断送深闺。 这些东西，后人可能很容易看清楚；但在当时，能明了的人却不是全部。负“天才诗人”盛名已逾千年的李白就看得不很清楚。他的诗大多是说神仙道士、美酒美梦；或怨天尤人、大发牢骚。他似乎为自己想得更多一些，很少在意边疆怎样，国家怎样。他自负而且天真，所以他可以让贵妃倒酒，高力士脱靴而无所顾忌；要求做宰相而轻易放掉翰林院的工作。试想一下若李白做了宰相，情形会是怎样？我想恐怕比房绾好不了多少。难道几首诗歌就可以教化安禄山？如果说杜甫是真儒的话，李白就只能算是文人。文人多数时候是贬义的，他们有着很深的劣根性。安史之乱时期，是李白很迷茫的时期。他在《猛虎行》中写道“颇似楚汉时，翻覆无定止”，竟然将叛军与唐军同等看待。当他听说李光弼出兵征东南时，又说“帝车信回转，河汉复纵横”。郭沫若也被人称为是文人，大概就是因为他和李白的情况很相似。李白有一段时间是在永王李嶙的幕府做事，可能是受到了重用，所以积极性很高，并做了《永王东巡歌》组诗。他还是看不清楚政治斗争的危险，很支持李嶙进击江南。李嶙的做法很有割据的意图，当然不会被容忍。李白由此获罪，先流贵州，最后死在安徽。 如果说李白对待战争的态度是骑墙的，或是漠不关心的，那么杜甫，高适、岑参的战争观就要明显得多。 唐明皇是一个极重视武功的皇帝。安史之乱以前，他不知发动过多少对外战争。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这些被后世称为名将的人，都是唐明皇穷兵黩武的极力支持者。这些针对少数民族的战争，多半是非正义的。有时，唐明皇甚至连道义都不讲，用极阴险的手段想达到开边的目的，结果适得其反。象高仙芝在西域假装与石国和好，趁机俘虏国王，疯狂掠夺，终于导致唐与大食的战争，并且失败；鲜于仲通在剑南欺压南诏，引发南诏的自卫反击战，唐军又大败；崔希逸本与吐蕃约和，但唐明皇只顾眼前利益，竟背信弃义，令崔开战，虽然崔深入吐蕃千里并取得胜利，可是唐王朝的信誉却丢得一干二净。这些都是李白没有看到的，而杜甫却看到了。李白是凭天分吃饭的，杜甫是老老实实从第一步做起的。他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所以他能够冷静而深刻地看待人和事。他长期穷困潦倒，接触了许多底层的事物，而这些往往是统治者不清楚的。对于开边战争，他是持反对态度的。他在《兵车行》中写道“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便是对唐明皇的影射；“君已富土境，开边一何多”便是对开边战争直接的控诉。然而杜甫人微言轻，高高在上的君王是听不到的，即使听到了又能怎样？好大喜功、自以为英明的唐明皇岂会被一书生所左右！对于安史之乱，杜甫是充满痛苦的。他的大部分有名的诗作都是源于对战乱的感悟，象“三吏”、“三别”、《登高》、《登楼》等。也许没有安史之乱，也就没有诗圣杜甫，正如受宫刑的司马迁、亡国的李后主一样，如果没有历经劫难，就不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高适、岑参被认为是盛唐边塞诗人的代表，后人对他们很是推崇。但人们往往忽略了他们的作品中刻意隐去的一面：豪迈的冲锋过后必然留下的安静的白骨无人收的战场。他们描叙的大多是战前的气氛或是战时的壮烈，很少提到后果。文学虽是艺术，但离现实太远，就不能算是健康的文学。就象五代的“花间”、宋初的“西昆”、民国的“鸯蝴”一样，为人不齿。他们是文人，看到的是加上了他们想象的表象，而根本体会不到普通战士即将面临死亡的心情；他们作为决策集团的人，他们根本不会觉得生命就是他们手中的灰，撒在万里边疆上，任何印记都不会留下。他们的诗无非是为了迎合唐明皇开疆扩土的心理，这样便失去了本质的是非标准。唐明皇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的发动侵略战争，有他自己的原因，有高仙芝这类人的原因，也有高、岑这类人不遗余力地对战争进行粉饰、赞美的原因。高、岑当时的地位比杜甫高，他们的舆论影响也比杜甫高，所以杜甫的不和谐的音符是很难渗进那所谓的“主旋律”的。很多人认为高、岑是爱国主义诗人，难道歌颂对外侵略就是爱国？那为何又要反对说东条英机、山本五十六等人是日本国的爱国主义者？文人就是这样，处世能力与政治能力都很有限，偏偏还要胡乱聒噪，怪不得李德裕坚决主张要废除进士科。什么是爱国？在当时，大将像王忠嗣那样宁可不当节度使也不愿乱出兵，就是爱国；像许远、张巡那样就是爱国；像郭子仪、李光弼那样就是爱国；读书人像颜真卿、颜杲卿那样就是爱国！后来高适也做到了节度使，好在那时已经兵不强、马不壮了，要不然边境怎会安宁？ 大地主王维本不是一个消沉的人，只因后台张九龄死去，又一再遭到李林甫的排挤，所以变得象世外人一样。少年的王维也是十分意气的。“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这类句子都是他晚年不曾有的。他在《少年行》中写道“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仿佛他很愿意到前线作战。但是当他真的到了塞外时，却又觉得凄凉：“征蓬出汉塞，归雁入吴天”；当他送别人出塞时也提醒：“西出阳关无故人”。看来王维到底是读书人，始终是没有赴死的勇气的。他的地位比同代其他大诗人都高：不需要象杜甫四处游荡，不需象李白借酒浇愁，也不需象高适、岑参充当号手以取功名。他的那些歌颂开边的歌行，恐怕是他早年诗歌随波逐流的结果。我不说他是文人，是因为他后来终于潜了下来，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并且不以文学名声觊觎政治地位。 王昌龄的“秦是明月汉时关”被认为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要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难道当时唐王朝的边患很严重？需要李广这种人到底是为了自卫还是进攻？我没有听过唐明皇时有很多“XX国大兵压境，情势危急”这类情况，听得多的倒是“XXX在XX地方大破XX军，斩首多少，俘虏多少”这类话。王昌龄大概也想到边疆立功，带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去了安西，但后来他却后悔了：“虽投定远笔，未坐将军树。早知行路难，悔不理章句”。王翰也差不多，他的愿望不大：“长安少年无远图，一生惟羡执金吾。麒麟前殿拜天子，走马西击长城胡”。他先说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象对战争已看透一般，很乐观、旷达。但后来又说“无罪见诛功不赏，孤魂流落此城边”、“富国强兵二十年，筑怨兴徭九千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看透。 “渔阳鼙鼓动地来”的时候，盛世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在仓皇入蜀的路上，不知唐明皇是否反省过；那些节节败退的大将们是否反省过；那些感慨“何日再朝天”的百官们是否反省过；那些身陷囹圄、暗自垂泪的文人们是否反省过。我想与其这样痛苦地记忆着，这样失落地回忆着，倒不如干脆地忘记它，让它实实在在地成为历史。 说明几点： 1. 我决不反对正义的战争。贞观时期对突厥、薛延陀的作战我认为是有必要的，因为两国对唐王朝的安定存在很大的威胁。同时唐王朝灭两国起了保护弱国的的作用。相反，对高丽的作战我是不支持的，因为那是纯粹的侵略。同样的，开元、天宝年间对西域的一系列战争，起了保交的作用，保证了中原的安定，这是好的。但有一些是不应该的，我在文中有提到。如果我是一个一味厌恶战争的人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舰船了。象现在很多人都反感美国，所以我只是主张不可滥用武力。 2. 我并不是抑李扬杜。李杜优长之争，千年以来没有结果，我不是专修文史的，所以不可能深究。诚如蓝色梦兄台所言，我对李白所知也有限。我仅是从战争观一个角度对比了李杜，在这方面，杜甫的确过于李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观点，历代很多人都论述过。我认为李白一生是不得志的，他羡慕许多战国时期那些纵横之士，渴望进入政治高层。“辞家西入秦”、投永王幕、向李光弼请缨都是他追逐这个理想的体现。很遗憾，他遭受了一次有一次的打击，愿望始终未实现。同时我也觉得战争期间他的“颇似楚汉时，翻覆无定止” 与后来的“愿雪会稽耻，将期报恩荣”是相悖的。从中可以看出他以个人理想为中心，依据战争形势而变化的心理状态。所以我认为前后的不同，很大程度是由于李白希望通过支持优势方的途径来实现政治理想的心理。对于蓝色梦兄台所说的“本来就没有叛与不叛的区别”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即使在平等观念深入人心的今天，人们都不会认为安禄山不是叛变，何况是在封建社会。李白随永王东征；唐军得势后，李白又主动请缨，这都可以表明李白后来是反安禄山的。李白之所以会迷惘，是由于他在个人境遇上很绝望，他不知在哪一边可以实现理想，所以多少表露了有些骑墙。 3. 我并非抑武崇文。说实在话，我对宋朝的做法是有些反感的。宋朝吸取了中后唐以及五代割据的教训。逐本溯源，还是从天宝年间武将权力过大开始的，只不过唐走上了极端，宋走上了另一极端。宋太祖完成了统一，太宗稍有发展，真宗以下就开始积贫积弱。国内有问题，对外就不好搞了。对于北宋，取得对外战争优势是在庆历、元丰年间，这正是宋国内的发展时期。从整个看来，宋是无力象唐一般大规模对外作战的。 h4v6sY

盛唐之时 尚武崇文 游侠风靡 时人无不以开边封疆为追求 是的哪场战争不死人啊~~~敌人会死我们的人也会死 楼主有着一颗悲天惘人仁慈的心 可对于国家利益来说又怎能为了少死几个人少流几滴血而停止必要的军事行动 你说当时唐明皇的时候 边境没有什么事 可保卫国家不是非要等到别人来侵略你你自卫才叫捍卫国家安全 这当然也要包括主动的出击 当时唐朝的周边正是布满了潜在的威胁 所以边境可以说无一日安宁 唐王朝存在一天就不能停止对周边潜在强大民族的讨伐和征战 而正是有了这种边塞忧患意识 才保证了大唐盛世 诗人们有感性的一面自然也会有理性的一面 感性的看到帝国的威武 理性的看到寂寞的白骨 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 战争确实耗财费力 受苦最多的是百姓 但是反过来说没有一次次主动的征伐 哪有内地这么多年的安宁 到了宋朝偏安一隅 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最后终于亡国 难道说宋朝的百姓偏安几十年就哟啊比征战多的唐朝百姓幸福吗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只有保证了国家的利益才能保证人民个体的利益 一个帝国处于兴盛的时候 就要靠不断的征伐 一为显示威仪 二为保持战斗力 你如果理解了今天的美国的所做所为就不难理解大唐了 h4v6sY

以下是引用[I]牛仔丁[/I]在2005-11-11 13:01:21的发言：[BR]盛唐之时 尚武崇文 游侠风靡 时人无不以开边封疆为追求 是的哪场战争不死人啊~~~敌人会死我们的人也会死 楼主有着一颗悲天惘人仁慈的心 可对于国家利益来说又怎能为了少死几个人少流几滴血而停止必要的军事行动 你说当时唐明皇的时候 边境没有什么事 可保卫国家不是非要等到别人来侵略你你自卫才叫捍卫国家安全 这当然也要包括主动的出击 当时唐朝的周边正是布满了潜在的威胁 所以边境可以说无一日安宁 唐王朝存在一天就不能停止对周边潜在强大民族的讨伐和征战 而正是有了这种边塞忧患意识 才保证了大唐盛世 诗人们有感性的一面自然也会有理性的一面 感性的看到帝国的威武 理性的看到寂寞的白骨 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 战争确实耗财费力 受苦最多的是百姓 但是反过来说没有一次次主动的征伐 哪有内地这么多年的安宁 到了宋朝偏安一隅 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最后终于亡国 难道说宋朝的百姓偏安几十年就哟啊比征战多的唐朝百姓幸福吗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只有保证了国家的利益才能保证人民个体的利益 一个帝国处于兴盛的时候 就要靠不断的征伐 一为显示威仪 二为保持战斗力 你如果理解了今天的美国的所做所为就不难理解大唐了

？？？我不明白老大所指。是说美国现如今的所做所为是同大唐时的对外征战有同等的政治或战略意义吗？ 我个人认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未犯境的别国采取武力都是非正义的。 如果单方面认为对方存在威胁就出兵征伐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和人民的未来利益，那么，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岂不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从日本的角度来说，小小岛国为了自身的发展，窥视中国的广大国土，妄图窃为已有，岂不是也是为了日本国家的利益和日本国民的利益？ 每个国家都不会因为喜欢所以发动战争，多多少少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利益在内的。但获取这种利益是有限制的，不能以这是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利益为借口，就损害到别国的利益。就象，你不能因为怀疑邻居对你有威胁，你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冲到邻居家揍他一顿是一个道理。 见识浅陋。还请指教。 h4v6sY

拿大唐与 现今的美国比切实不合适 但隋朝唐朝4个皇帝为什么前仆后继的征伐东北的高句丽王国 就是为了为后世永远消除后患 才不惜顷国之力 历两朝四帝才打下高句丽 否则视他坐大的话 中国的历史很可能就会改写了 注意当时征伐的对象是强大的周边民族而且是接壤的经常骚扰边境的，而不是弱小的（当时他们只有附庸的份 根本不用讨伐） 小日本对我们中国的侵略却是赤裸裸的持强凌弱 当时日本国力正盛 没有对手威胁到他 和中国又搁着远洋，但强大和落后之间的巨大反差必然会造成野蛮的侵略！！这是丛林法则使然。 而中国人老拿自己仁慈的心去猜度别人 这正是农夫和蛇的故事的现实版 今天还在上演啊 h4v6sY

而中国人老拿自己仁慈的心去猜度别人 这正是农夫和蛇的故事的现实版 今天还在上演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妨的是一向毫无信义可言的小人。 理应时时警惕。 顶。 h4v6sY

所以说战争乃人类第一大敌人！ h4v6sY

没太看懂，夜深人困。。。纯粹灌水，飘过飘过。。。。 h4v6sY

怎么没我要找的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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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研究不深，但只说说李白吧。从他的诗文和一生所为来看，他的感性是不适合参与政事的，基本上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爽朗不羁洒脱狂放的谪仙姿态是第一位的。好像被重用就ok，那被谁重用都是一样，所以永王才有机会得其力挺。

sorry, 忙了，有空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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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 h4v6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