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德拉的徒弟在缝制马鞍子
他们做的马鞍子,主要卖到昭苏、伊宁县等地方,而买马鞍子的主要以哈萨克人为主。哈萨克人对马鞍子要求特别高。许多非手工的马鞍子外表看来很好,但是用起来就不顺手了,“我们的马鞍子则不一样,全部都是大家一手一手做起来的,这样既耐看又耐用,所以很受欢迎。”
交谈中,我们提议去塔什买买提家看看,看看他做的这个模具。在得知我们想系统地了解一下马鞍子整个的制作过程后,库德拉先是给塔什买买提打了个电话,又安排他最小的徒弟萨奔带我们去了。
木匠 木屑
和库德拉握手告别之后,我们跟在萨奔后面,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如果没有萨奔,我们确实会迷路在这样的小巷子里。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样浓烈了,孩子们从学校归来,在家门前玩起了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大约走了20多分钟,我们也不记得转过了几条小巷,最后我们在一家绿色的小门前停住。萨奔告诉我们,这里就是塔什买买提家了,并敲门先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塔什买买提没有出现在院子里,他的妻子站在院子里迎接了我们。萨奔充当了我们的临时翻译,他将我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塔什买买提的妻子为我们带路,走进了她丈夫的工作室。
屋子很小,塔什买买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认真地检查着一块木头。他看见我们走进来之后,与我们一一握手。塔什买买提做这个已经有十年时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他说自己这样子做,一周可以做五个。谈起自己如何学到这门手艺,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自己跟着哥哥学了两年,这个木头马鞍子不好做,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自己学得特别辛苦,但是那时候辛苦了一些,也为现在打下了基础。他说自己干这个已经有十年时间了,十年里收过两个徒弟,徒弟现在都在县上单干了,不需要自己做指导了。
在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从窗台上拿下来一个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小的一个马鞍子,说这个就是自己做的。这么小的马鞍子,而且手工非常精致,听到我们的赞扬,塔什买买提淡淡地笑了笑。仿佛是为了给我们好好表演一下,他换了一块木头,用手按着,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一个小小的斧头。他就那样精确地在一块木头上砍出了自己需要的尺寸。在小斧头使劲砍下去的时候,按着木头的手也就离它不到三厘米,我们彻底被他的技术给征服了。这样的技术确实需要很长时间来锻炼,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塔什买买提说,现在自己用的木料多半都是杨木,因为这种木头在伊犁这边很好找。他说,虽然自己做的时间长了,经验也有了,但是在做之前,脑子里面还是要有一个大致的样子,也要想一想。因为如果这个木头马鞍子没做好,后面上皮子就不好上了,而且人骑上去也不舒服,所以自己每做一个都要保证它的质量。塔什买买提说,自己干这个也没什么原因,就是为了养活一家子人,让一家子人过上好日子,自己就是一直坚持用手工的方式来完成。我们在他这个小工作室里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机械。
我们在塔什买买提家呆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次利用一个下午时间,完整地了解了马鞍子的制作过程,时间上比较紧张。从塔什买买提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虽然已到春日,但是黄昏的风还带有丝丝的凉意,我们在陌生的街巷慢慢地走着,走着。
春天来了,是的,远远地从一些树丫上开始,你的一个不经意间也许就放过了它们的存在。正如许多在这个春日里隐藏于小巷子某个屋子的手艺人们,他们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手艺就在那里,与时间一样慢慢流逝着,总有一天也许就这样静悄悄地消失了,而我们却没有发现。